“半空儿多给……”旧日北京城中,每逢冬日快上灯时,就有穷苦儿童拿着一杆自制的秤,背着半麻袋“半空儿”,沿胡同叫卖。家人多花几个钱卖二斤三斤,以围炉夜话时食之。所谓半空儿,即花生筛选以后所剩下的“筛漏儿”,其仁儿也干小,故曰“半空儿”,价廉好卖。在郊野农家,则炒一簸箕放在热灶头上,一家人喝山茶吃半空儿谈天说地,倒也乐在其中。
城里卖半空儿的多以少许钱从花生店买来再卖出去。在农家则为自产自食。吃半空儿夜谈天,独为别致。无论在城中或在村野人家中,笔者全亲身经历过。至今回味起来,犹有恋恋之情。最令我终生难忘的是,秋后夜晚,室内炉火初红,笔者恩师陆达教授常来我家来串门,与我家严和贩书大王孙殿起先生一起谈天说地。其晚不备别的吃食,只一大堆“半空儿”,并清茶一杯谈古论今。